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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楚星凡

26楚星凡

也许是昨晚都没休息好,音协众人除了蕲羽刚来时嘈杂了一阵,很快就安静下来,各自在自己的座位上打起了瞌睡。原本假寐的蕲羽没听到说话声,看了看身旁,只见林可心和田颐两个人头挨着头、肩靠着肩,随着火车的颤动两颗脑袋正一点一点的。他微微一笑,抱起手臂,再次闭上了眼睛——昨晚他跟钟飞聊了大半夜,基本没睡——这次可真要睡会了。

迷迷糊糊中,蕲羽做了个梦,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那段日子……

从小没有母亲而父亲又忙于工作的蕲羽就像大部分同样家庭条件的孩子一样——孤僻、冷漠,每天与一帮学校的混子学生在一起,十岁时就学会了抽烟,十二岁时就成了整个小学的“老大”。

他的一身打架本领都是实打实“打”出来的,鼻青脸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那都是家常便饭。好在有义务教育的政策,不学无术的蕲羽带着一帮小弟顺利进入了初中,其中钟飞就是他的一个忠实跟班。当年的钟飞个子矮小,比同年小孩低了半个头,但是打架时却有一股慑人的狠劲,别人打他一拳拼死也得还上一脚像不怕疼一样,往往能打败高他一个头的,成天跟在蕲羽后面叫嚣着“称霸校园”。而蕲羽最开始的计划就是花一个学期的时间控制整个初中,然而一切都在那天开学后改变了。

昨晚和钟飞通宵打了大半夜斯诺克,快天亮的时候才在台球室的沙发上眯瞪了一会,接着就来上学了——虽然不是什么好学生,他却有着奇怪的坚持,就是从不旷课。一到教室就习惯性趴在座位上开始睡觉的他,突然被“咚咚”两声敲桌子的声音吵醒了。

蕲羽不耐烦地抬起头,正要发火,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道:“你好,我叫楚星凡!”

那一刻窗外的朝阳照耀在微笑着的少年洁白的牙齿上,发出耀眼的光,一只干净、白皙的手向他伸了过来。

心中的火气突然像被水浇灭了,蕲羽难得地结巴了一下:“你,你好,我叫蕲羽!”看到递到眼前的手,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忙伸出手握了一下。

长相帅气、学习优秀、对人礼貌的楚星凡简直就是一个所有老师家长心目中的完美好少年,表面上看,跟“坏学生”蕲羽是天然对立的两极,然而不知为什么,私底下两人却是感情极好的朋友。两人互相影响后的最大改变就是:蕲羽拿起了课本,认真学习了起来,就连以前落下的课程也在楚星凡的辅导下渐渐补上了;而楚星凡却学会了打架……

楚星凡出生于一个公务员家庭,一直被动地接受着父母规划好的菁英式教育,之所以到蕲羽所在的三流学校完全是因为父亲工作短期调动的关系。与蕲羽的接触,让他见到了之前从没想象过的生活方式,虽然刚开始感觉挺有趣的,但是理智的他却知道,如果让好朋友一直这样下去他的人生就废了。于是楚星凡开始有意无意地督促蕲羽跟自己一起学习,幸好蕲羽还真是块璞玉,学习时常常可以举一反三,如果能一直在一起的话,两人应该可以走上同样的光明道路。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初二上学期……

吃完午饭的蕲羽和楚星凡正在讨论一个数学题时,钟飞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大叫着:“羽哥、凡哥,别学习了,胖子被初三的抓去修理了!”看到两人都看着他,又继续道,“他们老大‘小胡子’说早就看我们‘天翔会’不顺眼了,准备在毕业前把我们彻底搞垮!”

“该死!”一向护短的蕲羽一听,立马丢下手里的笔,跟着钟飞就向外跑去,还对楚星凡交待着:“星凡,我出去一下,待会再继续。”楚星凡看着他们跑出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些不祥的预感。

正是中午休息的时间,蕲羽没找到其他帮手,只好跟钟飞两个人前往“小胡子”的“基地”——废弃的篮球馆。他们赶到时,小胡子一伙五个人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修理着胖子,胖子鼻青脸肿地趴在地上“哇哇”大叫着。

怒火中烧的蕲羽带着钟飞二话没说就上去开打。

毕竟是二打五,虽然两人“武力值”都比对方要高不少,到最后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当小胡子五人趴下的时候,蕲羽和钟飞两人也只能互相搀扶着站起,挪动到胖子身边,把他也扶了起来。胖子感动得涕泪横流:“羽哥、钟飞,谢谢!”

当三人一瘸一拐缓慢地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小胡子一声怒吼:“CNMD,蕲羽!”

蕲羽回头一看,只见小胡子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小水果刀向他冲了过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竟有些呆住了。

“噗呲!”

刀子入肉的声音响起,却没有扎在蕲羽身上,而是不放心跟过来的楚星凡肚子上——他刚一进来就看到危险的一幕,没有多想就窜过来挡住了蕲羽。

鲜血地涌出吓傻了小胡子,也惊醒了蕲羽三人,顾不上报复忙合力抱起楚星凡向医务室冲去……

此事发生后,肇事者“小胡子”被退学了,原本因为打架斗殴会被记大过的蕲羽的三人却不知为什么只是被口头警告了一次。

暗自庆幸的蕲羽期待着楚星凡的回归,他在出事当天就被送到当地最好医院的特护病房了,还不让外人探望。然而一个月后,却收到了一封楚星凡的信:

“羽毛,因为老爹工作调动,我要走了。身体还没完全好,没法来跟你道别。这次我替你挨了一刀,算你欠我的,答应我一个条件:好好学习!学校的处罚不用担心,我让老爹给学校知会过了。期待我们兄弟重逢的那一天,可以携手闯天下!”

蕲羽看着信上熟悉的字迹,却发现视线越来越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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